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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，我爸又出门打工了。这对于一个70多岁的老年人来说，外出打工早就已经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了。而且也基本上挣不到啥钱，这年纪还能打零工，做什么铲建筑垃圾之类的体力活，我都很担心他，而且一年比一年担心。但是没办法，我爸就是执意要在外面，根本不想待在家里。
一方面大低是因为，在家里做不完的农活，尤其是我妈，这嘴又比较碎，天天唠叨做不完的事，而且语气不是那种和颜悦色的，带着一种以骂非似的语气，反正，我听着是比较烦。我有时也会说我妈，但是改不了。我爸也会犟嘴，但是没用，基本上完败。在家里干农活，不比外面轻松，而且一分钱都没有。在外面打零工，有活儿做就做，没活儿做就休息。一年还能赚个一两万块钱。
二方面，大概是气候的原因。他在广东肇庆应该20多年了吧。我2007年我还在读大专的时候，就已经在那边了。2010年我在广州白云区打工，过年还到那里去住过几天。还是住的那种土墙房子，破破烂烂的。房租便宜嘛，一个月才100来块钱。摇摇欲坠的。好像在前年了，2022年，房东害怕安全问题，不租了。他才换了一个地方。
其实，我去年就想去他那里看一看。我实在有点儿担心他在外面的情况，年纪大了，还做体力活。
说起来惭愧。主要还是我没有太多的钱，目前还给不了两位老人更幸福的生活。我妈也是70岁了，天天还要做饭、洗碗，还要喂鸡鸭鹅，老年病也是多如牛毛，第一就是常年失眠，二是骨质疏松，腰间盘突出，反正就是背疼腰疼，还有头疼眼睛时常流泪但是找不到原因。长年都是药石伴身。
早上7：30分我起来，开车将他送到了五福高速路口。他联系了黄牛的车。面包车将他载到南部县再做到肇庆的大巴车。昨天的天气不太好，灰蒙蒙的。开车还要时不时摇雨刷。好在雨不大。到了之后我在加油站加了点油那个面包车就来了。正好就不用再在外面等待了。我还记得疫情有一年，我也是送他外出打工。那是个大雨天。他也是坐黄牛的中转车。送他到赛金那个路口，回来时有一位女教师拦了我的车。她在我们复兴中学当教师。就送她到了镇上。一晃又过去了几年了。时间真快，还历历在目啊。但世间风景又暗换了许多。
今天上午大概接近中午时间，我爸打电话来说，已经到了。还是挺快的。就20多个小时。他是2月1日左右到的家。昨天是3月8日，在家里也就呆了一个月。
说起来，这两年，我明显感觉到我爸妈迅速地苍老起来。因为这几年我一直在家，我妈的情况我是了解的。应该是在2022年，我从绵阳待了4个月回来。我就发现我的白头发开始变得密集起来，起初还是额头上一缕白头发，像那种非主流的染发。这两年就更加明显了，整个头发都是白色的居多了。皱纹这些就不用说了。而我爸呢？也是2022年吧，回来说牙齿松动，还花了千把块钱在镇上牙医那里包了牙，不过没起到什么作用。这次回家过年，说是又有牙掉了，吃饭这些瘦肉就完全没法吃了，甚至白菜梆子都要吐掉了。说起来这也怪他自己。吃了一辈子的烟。我还读小学时就有篇作文，就是劝父亲戒烟，还给他看过，就是旁敲侧击让他戒烟，他不当回事。那还是2-30年前的事情了。抽烟一直很饿怂，烟瘾也越来越大，而且没钱抽的全是孬烟。后面还是抽叶子烟，自己用纸裹，一天抽得不歇气，一会儿又是一杆，一会儿又是一杆。晚上咳嗽不止。我妈和我不止一次让他不要抽了，或者少抽一点。但是不听啊。直到两三年前，那一年回来他突然就不抽了。我也没想到几十年的烟瘾居然就这么轻易地戒掉了。说到底，还得靠他自己，后面听我姑父说他那一年里病了一场，似乎是听了医生的话，就戒掉了。还是得有切肤之痛，他才戒得掉啊。现在没牙齿了，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。全是抽烟抽烂掉了。
而且这次回来，我发现他左侧有一块直径约3-4厘米的圈，全是白花。听他说是那个地方开始头发掉完了，后面长出来就全是白的。感觉是斑秃那种，掉得非常光滑。以至于与周边格格不入。感觉一下子就苍老了许多。其他地方白头发还不太明显，就那一块儿太显眼了。
我爸这个人啊，也算过得清苦。年轻时是个民办教师，因为超生了我哥和我，没有教成书了。其实超生是一个因素，主要的因素是他自己不想教了。嫌工资低。就一直在外面东奔西跑打工。打了一辈子工也没学到啥手艺，一点儿技术活都不会，也没挣到啥钱。白瞎了他当年的高中文凭（那时候的高中是含金量是非常高的）。一个知识分子流落到打零工一辈子，也没有啥想法去改变一下状况。我是唏嘘不已。他长年在外，我还没有上学就一直在外面，那时候车马远，可能几年还回来一次。就我和我妈在家。又没钱。日子过得太清贫了。也是因此，我妈年轻时就拼命干农活，几个姑姑又不待见她，做农活都是她一人。汗流浃背，衣服湿了又干了，长年累月，还有一些农村的修水库之类挣工分或者极小报酬的活儿跑得飞快，导致老年一身病疼。每每想起这些我都非常辛酸。不知道他们这一辈人如我爸妈状况的有多少。太难了！！
我爸反正走南逛北走过许多地方到是真的。反正家里是穷得叮当响。我在读大学的时候家里都是一贫如洗的状态。读大学第二年报名没有钱，还是东拼西凑借的。我哥2009年结婚，家里都是屁钱没有。我的奖励资学金5000块，全部拿来给我哥筹办婚礼了，我妈还借了两千块钱才把婚礼办了。你说有多可怜。
大概七、八年前吧。我爸啥能力没有还喜欢吹年。说什么哪年哪月与什么事件擦身而过。他又喜欢喝酒（现在喝酒的爱好还在，一天喝丙杯，除了早上，中午和晚上都要喝），春节聚合就会无节制地喝，一喝多就开始吹。说什么都是命，发不起财。就他那个性格，啥胆色都没有。就是天上掉馅饼儿在身边，都不敢捡。还谈什么发财，还吹什么牛，我是非常不满他的。那个时候我还会嘲讽他。后面几年我终于明白过来。我是多么幼稚，他那时都已经60多了，我还指南他挣什么大钱，我就是个大傻逼。所以，我就和解了。现在也不去干涉他的侃天侃地了，由他开心去吧。
现在赚钱的挑子已经落在了我和我哥的身上。两位老人就好好地保重身体吧。
